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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醋精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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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在分化期的祝星言一副熊樣兒什麽都幹不了,季臨川就在爭得他的同意後,主動承擔起了幫人收拾行李的重任。

小熊貓拿的東西不多,除了衣服和參考書外就是一些五花八門的小零碎,其中有一大包星星形狀的黃色透明糖果引起了季臨川的註意。

“崽崽,你現在愛吃這種糖了嗎?”

祝星言聞聲擡起頭,對著翻譯器說:“還好,主要是小辛喜歡吃,我就被帶著也吃習慣了。”

季臨川默了一瞬,幾不可察地用舌尖頂了下腮,而後挑眉問:“小辛是?”

小熊貓還無知無覺:“就是我一個遠房的表弟呀,你走了之後他陪過我一段時間,小名叫辛巴,本體是一頭小獅子,長得特別特別可愛,改天介紹你們認——”

話沒說完,就聽對面季臨川淡淡地“喔”了一聲,緊攥著那包星星糖擡眼掃來:“特、別、可、愛?”

小熊貓立刻閉嘴,“咕嘟”咽了口唾沫,咋、咋的了……

季臨川沒做聲,面不改色地把那包星星糖松了又捏,捏了又松,弄的客廳裏滿是窸窸窣窣的碎糖聲。

心想:有了愛吃星星糖的新玩伴,所以就遺忘了竹子果凍和舊玩伴,對吧。

大多數成年alpha雖然都已經能化成人形,但根植於骨髓的獸性依然未曾泯滅。

凸出表現之一就是雄性alpha在追求配偶時像動物一樣智商降低、情緒急躁,且有著幼稚又蠻不講理的占有欲。

比如現在,季臨川明顯把手裏一包星星糖當成了那頭小獅子,一個一個逐一碾碎,然後走到祝星言面前,對視兩秒,突然一把掐住小熊胖腮。

“所以他是你的新玩伴?”

“嗚!”

呆呆小熊瞬間雙爪一僵,心中警鈴大作,被掐著臉還口不擇言解釋:“不不不!不是玩伴不是玩伴,他就只是表弟!我從小到大就只有你一個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玩、玩伴……”

說到後面聲音越來越小,後兩個字更是直接消音了。

怎麽這話聽起來這麽像罵人……

他想偷看季臨川一眼,結果擡頭就和人對視上了,嚇得一腦袋紮進了自己的肚肚毛裏。

季臨川都看笑了,“擡頭,心虛什麽?”

小胖熊把頭搖成撥浪鼓,“不不不,不心虛!不心虛!”

季臨川不買他賬,再次捏住胖腮,“不心虛你抖什麽?小時候一撒謊騙我就心虛得渾身發抖。”

小胖熊“啊?”了一聲,“我沒抖啊,你眼花了吧。”說完就控制不住地抖了抖耳朵,抖了抖尾巴,還抖了抖毛屁股。

季臨川:“……”

季臨川:你再裝。

祝星言:“……”

祝星言:真丟熊……

眼看蒙混過關是不可能了,小熊貓只好坦白從寬:“小時候真的只有過你一個玩伴,我和小獅子相處的時間特別短,前前後後不到三個月,啥都沒幹,就吃了他幾包糖……”

說完心虛地抱住季臨川的手臂,悄悄地把自己的腮從人手中拔出來。

一邊心有餘悸地感嘆:好險好險差點被捏成大小臉,一邊從他那副“我難過但我就不說”的表情中深感自己背叛了他們當年的友誼。

不僅背叛還抓著小獅子表弟狠狠玩了一把替身文學,簡直就是一頭不負責任的渣熊。

季臨川當然不知道他在腦補什麽狗血小說,只是冷靜客觀地把辛巴和自己放在天平上對比。

發現對方是一頭又軟又胖又有卷毛的陽光彩虹小獅子,而自己則是一只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前任。

遂,再度掐住胖腮。

“你很喜歡他?”

“嗯嗚!”

怎麽又捏。小熊貓哀叫兩聲,愁眉苦臉地捧住腦袋:這下不僅要變成大小臉還要變成大小頭了,不知道二十歲的成年熊了還能不能把頭再睡圓回去。

他直覺這時候最好撒一下謊可奈何他又不是很會撒,於是揉了揉鼻子,老實地小聲說道:“……我喜歡他的本體,很胖很帥很大只,抱起來軟乎乎的。”

“唔……而且他還有一頭卷卷的毛毛喔,特別卷特別蓬松還特別好摸,手感就像是在捏一大團木魚花,我超級超級喜歡摸!改天叫他來給你一起摸!”

季臨川面不改色地聽他誇了對方一大通,越聽心越涼,心道我一點都不想摸。

“除了摸他的卷毛,你們還玩過什麽游戲?”

小熊貓噎了一下,眼神飄飄乎地從季臨川臉上移開,炸毛圓腦袋偷偷向左擰了三十度,用耳朵對著他,“咱倆都這麽大了,還討論小時候玩什麽,多幼稚啊……”

然而爭風吃醋的alpha就像只對著大公雞都能開屏的孔雀,哪還管幼稚不幼稚。

季臨川直接捏住他的耳朵,問:“那個什麽巴給你戴過耳套嗎?”

小熊貓摸了摸鼻子,腦袋向左擰的幅度又加了三十,超小聲地提醒:“辛巴——”

“我管他叫什麽巴?”

可憐的替身小獅子不配擁有姓名,季臨川完全不在意他叫什麽,滿腦子都在想屬於他們兩個人的成長小秘密被第三個人插足了。

松開耳朵,他頂著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氣哽哽問:“那他哄過你睡覺嗎?”

小胖熊心虛地搓了搓爪,整只熊向左擰了一點。

“陪你吃過蛋糕嗎?”

小胖熊又向左擰了一點。

季臨川咬緊齒關,像個被搶了朋友的小學生似的亮出最後的底線:“餵你喝過奶瓶嗎?”

小熊貓扁了扁嘴,這次直接把身子擰過180度,屁股對著他。

“哢嚓”的一聲,季臨川手裏最後兩顆星星糖也被捏碎,一把晶瑩剔透的糖屑從包裝袋裏灑了出去。

他都要氣笑了,擡手就來拎熊:“小混蛋,什麽都做過了,還說不是玩伴?”

祝星言“嗷嗷”兩聲,心虛得慌不擇路,小短腿艱難地跨到沙發扶手上,想把自己給翻過去。

本來還只是哭笑不得的季臨川直接被他這舉動挑起一股邪火,“跑什麽?”

不及越獄的腳落到地上,祝星言就感覺到後頸被輕輕捏住,緊接著一陣天旋地轉,自己被提起來放到了一雙硬邦邦的大腿上。

下一秒,冰涼的掌風掠過尾尖,“啪”的一聲,季臨川在他的毛屁股上打了一掌!

“嗯嗚——”

收著勁兒打得,輕輕一下,不聲不響不痛不癢,殺傷力約等於零,但羞恥感瞬間爆棚。

祝星言都被打懵了,整只熊茫然地眨著眼睛一動都不動。

直到那溫熱的、被掌心輕拍過的異樣感從毛屁股上傳來,甚至被拍的地方又被alpha揉了兩下,他才如遭雷劈般明白過來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

於是身子一翻,四爪一蹬,懵逼小熊爬起來站在他大腿上,當場炸毛:“嗷嗷嗷嗷嗷!”

你個臭豬!你怎麽打我屁股!

由於情緒太過激動這幾個字喊得太快,再一次把翻譯器給幹懵了,好在季臨川壓根不用翻譯也能猜到他在控訴自己什麽,反問道:“不行嗎?”

“當然不行!”小熊貓臉蛋紅紅地捂著自己的屁股,一句話說得結結巴巴,顯然是羞惱到了極點:“我都二十了!成年了!你怎麽能還打我屁股,不能打了!”

季臨川冷笑一聲,捏著他的下巴搖了搖,“二十怎麽了?你小的時候我沒打過嗎?”

“你也知道那是小時候!”

太過久遠的記憶中,被小季臨川帶著長大的那兩年半裏,祝星言唯一一次犯錯被罰,還是因為他聽到有人罵小冰塊臉臭,罵得特別難聽。

他實在氣不過就沖上去和人理論,可對方是一只八歲的美洲豹,輕而易舉就把他按在地上摩擦了一頓。

事後季臨川當然幫他揍了回來,按著那只美洲豹讓他給小熊道歉。但他也發了很大的脾氣,冷著臉說祝星言太不乖,明明看到對方那麽大一只還要動手。

當時五歲的祝星言還是一只小得不能再小的熊貓崽崽,話都說不利索,看他生氣了就奶聲奶氣道歉:“小季哥哥,對不起,我下次不敢了。”

“對不起沒有用,你要受罰。”

季臨川太冷酷了,小熊貓扁了扁嘴,傷心得直掉眼淚,但還是乖乖說:“好的,那怎麽罰呀……”

季臨川拿了個小尺子過來,讓他伸出手。

小熊貓就聽話地把爪子遞上去,滿眼信任地看著他。

五歲的小熊貓爪墊還很嬌嫩,像一大顆飽滿的蜜桃果凍,季臨川狠了好幾次心都沒下得去手真打,最後幹脆扔了尺子,和他說:“轉過去,趴墻上。”

小熊貓像只聽話的小玩偶,立刻轉過去趴好,害怕得把臉埋進爪爪裏。

季臨川看著他哆哆嗦嗦的樣子就心疼,只象征性地在他的毛屁股上輕拍了一小下,一點勁兒沒用,拍完還緊張地追問:“疼不疼?”

小熊貓搖搖頭,“不疼,一點都不疼。”

季臨川放下心,還不忘警告:“崽崽,你要乖,再有下次,我真的會揍你。”

小熊趕緊點頭:“嗯嗯!我再也不打架了!”

季臨川嘆了口氣,他當時根本就不是氣祝星言打架,他是怕祝星言被打。

“所以呢?小時候能罰,長大了就不行了?”季臨川撩起眼皮看著他:“不準我管你?”

“沒!”祝星言一聽這話就慌了,連忙捧住他的臉,嘀嘀咕咕道:“沒不讓你管,本來我最不懂事那兩年就是你管過來的,我都習慣了。”

小熊貓說著搓了搓臉,嗯嗚嗯嗚說:“就是、就是……以後能不能不打屁股啊,我都快二十了還被揍屁股,那傳出去被祝大熊知道了,他能把假牙笑飛出去。”

季臨川沒答應不打,只掐著他的胖腮問:“那那個什麽巴到底是怎麽回事?”

“辛巴!人家叫辛巴!”小熊貓趴在他胸口的位置,說:“我真的只有你一個玩伴,讓小辛巴幫忙戴耳套喝奶那些事,不是因為他,是因為……因為……”

“因為什麽?”季臨川擡手托住半拉熊臉揉來搓去,大有祝星言敢不說實話就當場把他搓成大小臉的架勢。

小胖熊被搓出了一臉包子褶,閉著眼睛廢了老大勁兒才把他的手推開,“嗯嗚嗯嗚!”

因為你!

他氣喘籲籲地吐出這句話,怕人沒聽清又抱著翻譯器重說了一遍:“是因為你!只是因為你,我當時發燒燒迷糊了,把他給……認成你了……”

他說完這句就羞惱地低下了頭,把自己縮成一小團。

而季臨川的心尖在一剎那驟然縮緊,不敢置信地撐開眼眶,“因為我?”

他顯然沒想到這樣的答案,一瞬間呆住了。

而遠在天邊的小獅子表弟顯然更沒想到這樣的答案,一瞬間打了五個噴嚏。

“發燒燒糊塗了,把小獅子當成了我,所以才喜歡摸它身上的卷毛?因為你以為那是我的”季臨川心疼得厲害。

“嗯嗯嗯!”小熊貓點頭,說:“卷卷的毛毛摸起來手感特別軟酥特別軟特別解壓,像捏*油泡芙。”

剛消失不久的牙酸再次卷土重來,季臨川想了想,抱他團進懷裏,僵硬地擠出一句:“我的本體也很軟。”

“嗯?”小熊貓的眼睛明顯亮了一瞬,但他很快又低下頭,略帶埋怨地嘀咕:“可是你都沒告訴我你的本體是什麽呢……”

大多數AO並不會在人前有意隱藏自己的本體,即便是初次見面的陌生人也能透過皮相一眼窺探出內裏。

更有甚者,因為同種動物體間與生俱來的親密,成年的A、B、O之間還會依靠本體來吸引配偶。

但是季臨川的本體是什麽至今成謎,從幼時初遇到現在成婚,他都沒在祝星言面前袒露過半分。

為什麽不告訴我呢?

是因為本體不漂亮嗎?

小熊貓托著胖臉眼巴巴看著季臨川,有些幽怨道:“我從小到大都沒看過你的本體……”

而你第一次見面就知道我是大熊貓,這不公平。

季臨川喉結滾動,眼睫不自然地快眨了兩下,艱難地撇過頭,“你不會喜歡它的。”

“怎麽可能!”

小熊貓脫口而出四個字,激動得胖腮亂顫,又在季臨川熾熱的眼神中後知後覺害羞起來,但還是踴躍舉爪示意:“那我猜一猜可以嗎?”

他這副樣子季臨川壓根不忍心拒絕。

祝星言就試探問:“你的本體可愛嗎?”

“不可愛。”他回答得很快。

“那……是有些醜嗎?”

季臨川動了動唇,沒直接回答,反而是換了一個詞:“對你們來說,它很恐怖。”

小熊不信:“有多恐怖?”

季臨川擰緊了眉:“你如果看到它,一定會嚇哭。”

還會覺得惡心,難看,害怕,然後滿眼嫌惡地把我推開,再也不願意看一眼。

“絕對不會!”祝星言瞪著眼睛,脫口而出。

在他看來小冰塊不管什麽樣子什麽本體都是最可愛最好的,他不死心地掙紮:“那它有毛毛嗎?”

只要有毛任何動物都不會恐怖,祝星言堅信毛茸茸早晚會俘獲這個世界。

季臨川沈吟兩秒:“有的地方……有。”

小胖熊興奮得踮起了腳,“毛毛卷嗎卷嗎?”

季臨川失笑,在他額頭彈了個腦瓜蹦兒:“可以卷。”

“好耶!”祝星言一把抓住他的手,滿臉期待,“那等我變回人形了,你給我看一看你的本體好嗎?”

怕人不同意,他還雙爪合十可憐兮兮地拜拜,主動獻出胖腮給人捏:“一眼一眼就一眼,我一定不會嚇哭的!我想看看你。”

季臨川斂起眉,沒同意也沒拒絕,表情很掙紮,“崽崽,你……真的那麽想看我的本體?”

“嗯嗯嗯!當然想!”

以橋正裏

“即便它會嚇到你?”

“一定不會!”

或許是他的表情太過篤定,季臨川隱隱放下心防,一股不太濃烈的沖動和欣慰頓時席卷上胸腔,他迫不及待問祝星言:“為什麽一定不會呢?因為是我所以不管是什麽都不會覺得恐怖嗎?”

只見憨憨小胖熊用力點了點頭,然後大聲坦誠道:“因為你有很多的卷毛!”

嘴角凍住往前一栽的季臨川:“……”

差點腦子一熱就坦白。

因為那什麽巴帶來的小插曲,這一整天兩個人都各懷鬼胎。

祝星言是在絞盡腦汁想:到底是什麽動物很軟有毛還能卷、不可愛略恐怖,身上還有淡粉色的漂亮珠光花紋?

而季臨川也表情嚴肅地冥想了很久——到底怎麽樣才能擁有更多的卷毛。

就在他苦大仇深地盯著某寶界面,在卷發棒和卷毛假發之間艱難地二選一時,一條視頻通話突然彈出來。

頂著一張哈士奇皺眉豎中指的微信頭像的哈士奇爹給他發來熱情的視頻慰問,並在視頻中用中指指著自己的頭發:“兒砸,我想把這玩意兒燙成卷的,做個時尚型男,回國之後好追小女狗兒。”

季臨川眼前一亮:“好主意。”

狗爹嘿嘿笑:“那你知不知道哪有時尚點的理發店?”

“不用去理發店。”

“為橫麽?”

季大孝子直接把卷發棒和卷毛假發都下單給了怨種狗爹,還貼心地分別購買了大、中、小三種尺寸的棒,以及五種不同顏色的木馬卷、蛋蛋卷、麥穗卷以及法式羊毛卷等短款假發。

“來吧老爸,極限二選一。”

先幫我試試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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